最近状态，宛如咸鱼……
动手了，终于把关系整到最坏的地步了，再反转的情节略显制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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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
这个六月，大排档熬过一阵严打，继续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，最后达成了一种只在深夜吞吐活动的生存状态。现在的时间是周六，刚过晚上九点。对于大多数无业者或许还早，但对于学生来说确实不适合在马路上浪荡。赵寒给季白打电话的时候，季白正坐在夜市地摊上撸串。他穿着松垮垮的校服裤和t恤，衣服左下一角不小心溅上了一点油花。一旁的舒航在马扎上翘着腿坐着，懒散的打个哈欠，因为熬夜打传奇眼底带着一圈黑眼圈，此刻漫不经心的挥挥手赶着嗡嗡扰人的苍蝇。
季白不管。他叫赵寒出来，赵寒考虑了片刻被赵叔叔发现抽烂屁股的后果，义正言辞的拒绝了。他劝三哥早点回来吧，却收到了一份来自于顽劣分子的鄙视。“真是家里的好宝宝，真听话。”
“哥你别闹了。”赵寒手里握着话筒，扥这电话圈线转了个身。“暑假我爸出差，给我订了死线。我要是成绩再落了，怕是都出不了家门。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。”季白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摩托罗拉手机屁股，隔着一段距离省得汗和屏幕黏在一起。“打着补习的幌子让我去陪你玩儿，想得挺美啊。”
“嘿，哥，你这暑假就别出去了，留在北京陪我吧，啊。”
“行啊。”季白咧嘴一笑，“老虎终于不在家了，猴子也想当当霸王是不是？”
“那你答应了哥，别反悔啊。”电话另一头喜不自胜。
“挂了挂了。”季白啪的一声扣上手机翻盖，嘴里嘟囔了一声“臭小子”。
舒航看他挂了电话，才开口。“那下月去平遥？”
“不去了。大热天儿，晒不晒。”
舒航笑起来。“那行。不过三哥，叶梓夕你打算怎么办？那姑娘，真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了。”
“怎么办？你问我怎么办？”季白回一个白眼。“她守着自行车棚堵了我两天了，换你试试？”
“我倒真想有这桃花运，人长得是真不错哎。”
“滚蛋。”
舒航脸上还是笑着的。他看着季白把最后一串肉咬进嘴里，好像有什么话，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。
赵寒打完昨晚那个电话，第二天起了个大早，匆匆塞了两口面包就跑去了学校。今天是周日，学校一个人也没有，除了举着刷牙缸漱口的看门大爷。大爷带着诧异看着穿初中校服的赵寒，还是二话不说的给他开了门，然后若有若无的念叨。“现在的学生真用功了啊。”
赵寒忍着笑跑近了教学楼，一转弯拐进了小道里，进了高中部。他知道这个时候李熏然一定只会在一个地方。生物实验室。他便马不停蹄的小跑着，往西南角的花房赶过去。
李熏然的确在这。他昨天跑了三个超市，最后还是去了一趟花鸟鱼虫市场，才买到了能管用的克毒宝。现在他正大咧咧的坐在地上，小心的攀着那盆茉莉的茎，一点一点松土。旁边塑料布上放着园艺铲子耙锄，还有两个白瓷花盆，叠着放在一起，约莫有三斤重。他刚把茉莉从板结的土中挖出来，就听见有人敲门，当当当。
一扭头，门上窗子后面有一张鬼脸。
“吓唬人那？”他起身拍拍手上的土，给门锁打开，把外面掂着脚装神弄鬼的赵寒放了进来。赵寒挠着头嘿嘿笑着的走进屋来，坐在旁边一张圆凳上，看李熏然继续和弄花土。
“哥，这个假期你留在北京吧？”
“应该吧，怎么了？”李熏然目不转睛看着花，头也不回的说。
“我想，你帮我补补课呗？”赵寒装作漫不经意的说，眼里全是破绽。而注意力全在花上的李熏然并没有看出小孩儿的不自然。
“行啊。”他一边答应着，一边放下手里的花铲。
赵寒长舒了一口气。
他回想起之前饭桌上，正狼吞虎咽的时候被突然打断。老爸一脸山人自有妙计的表情：“你不是想要你三哥那款什么游戏机，叫什么‘PS1’是不是。只要两点，一是你这回期末进前十，二就是你想办法让季白跟你熏然哥哥关系变好，我就给你买！”
赵叔叔早就看出来那俩小子之间的不对付，只不过一边是战友的托付一边是上级的心肝，可都亏欠不得。再说了，男孩子嘛，玩着玩着就混到一块去了，不如交给赵寒，让他们小孩子闹去。蛇鼠一窝，不是，沆瀣一气。
赵寒喜出望外，乐得筷子都掉了。
PS1！这可是男生的梦想！为了游戏机！为了梅深康普雷！为了兰斯比恩！
至于其他的事，三哥和熏然哥是怎么不对付的，他俩到底能不能真的玩到一起去，赵寒可是没认真想。一直到后来他冥思苦想挠头琢磨这事，最后还是决定，不管怎么的，打着暑假补习的幌子，先把他们凑到一起。
赵寒，你真是太机智了。
李熏然干完手头的活，站起来的时候起得有些猛了，感觉脑里一阵嗡嗡响，好像自己的头变成了一个大号蜂箱。他眯着眼睛定了定神，等缺血症状缓过来后，再睁眼看旁边，小孩正坐在旁边嘿嘿傻乐。
怕不是傻了吧？李熏然歪着头抿嘴看赵寒抽风。
“你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，没跟同学玩去？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把移完盆的茉莉摆到桌上，回身拿起扫把开始扫地上零星抖落的泥土。
“嘿，我这不是怕你寂寞嘛。”赵寒拎着簸箕殷勤的像投降通敌的狗腿子。
李熏然放好工具，拿起旁边的空花盆，看见赵寒一边扭来扭去嘴里呦吼呦吼的没个正经，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刚想说点什么，却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巨响。
赵寒之前进屋的时候，没有关实验室门。房门一直是虚掩着的，现在被人大力一踹，弹在墙上发出震耳的响声，好像连地板都颤了颤。李熏然听见声音立刻回了头，脑子里同时想的，是门要被这群小子弄坏了，生物老师这回可饶不了他们，上次摔的烧杯还不是照价赔的。他这么想着，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已经迈步进来，个头跟自己差不多，体格微胖，穿一件运动衫，敞着怀，流里流气吊儿郎当。不是生物组的哪个混小子，甚至李熏然都不认识他。
“有事吗？”李熏然站在原地没动，言语里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，只是对这种闯进来到处乱看的行为没什么好感。
“你就是李熏然？”那人两步走到面前，上来就开始推推搡搡，嘴里骂骂咧咧的。
李熏然肩膀被推了一把，小退了一步。他看着面前人挑衅的比胸找茬，从污言秽语中模模糊糊听到“打水”“姓叶的小妞儿”一些字样，脑中对这人的来头大致猜出了七七八八。他冷眼看着对方，没动也没说话。
“妈的你什么表情，会说话吗哑巴。怂逼躲在屋里带孩子那？”那人看李熏然没什么回应，颇为不满，一边骂着一边还想动手。
他只觉得忽然一兜风，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，好像是有硬邦邦的东西撞在脑后。人一下子傻了，脏话和蛮横劲儿都缩了回去。
脑子里只想着，他拿什么，给了我一下？
赵寒看得清楚。在找茬的人踹门进来一直到李熏然把花盆呲人脑袋上，他完完全全是愣在那里，根本还没回过神来。等一声哀嚎传来，他看着那人捂着后脑哆哆嗦嗦的喊着“你你你……”，整个人都被这一下打怂了。
他从来没看到过李熏然动手打架。
李熏然没说一句话。在对方骂骂咧咧的时候，他手里的空花盆一直没放下，指节越捏越紧，手背窜出青筋来。但是李熏然打出去的第一下还是收了劲的。他心里熬着火，脑子里却很清楚。花盆带着风兜上去，在脑旁边停了停，最后使出的力都是手腕子上的。只不过挥出的第二下指头有些僵，没把住花盆边。手里的白瓷盆沿着耳朵边飞了出去，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裂成了几瓣。
这一下对方连“你你你”都说不出来了，捂着脑袋夺门而逃。赵寒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，那人已经跑没了影。
“卧槽，哥。”
李熏然回过身，表情是一种拧巴的纠结，右手还把着另一个幸存的花盆。“没收住力。真怕给人打出事。”
卧槽那你倒是别拿花盆开人啊。赵寒倚着试验台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，他被刚才李熏然那“社会的”霸道一盆彻底搞懵了，好像刚才是花盆砸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“别愣了，把簸箕递一下，我把碎碴子扫扫。”
李熏然恢复到之前若无其事的状态。但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，“打水”和“叶梓夕”，这一回被人找茬的原因，箭头都指在了一个人身上。
季白。
互相厌恶的理由更加充分，再相见怕是能打起来的仇敌。
李熏然在心里默默给那个碍眼的形象打上一个标签，坚固而更加难以逆转。
至于心情还没平复，就被拉去打扫碎花盆的赵寒。也许他还没意识到，他的PS1恐怕远没有想象中这么容易到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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