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丽莎白瓜

【季度】四季

相遇命运梗,特别短。

伪开车也是开车,一发完。

看了电影之后的脑洞。




==============

他在舞台上转身跳跃。

 

黑色的演出服饰上粘着亮片与流苏作为点缀,紧紧贴在他还略显单薄的胸膛上。激烈的动作润湿了他的发梢,旋转间似乎有晶莹的汗水飞扬。音乐终止,他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,定格在微微低头时轻轻抿起的双唇。他深深地呼吸,安静而快速的起伏,肩膀微微晃动。他的眼眸那样清亮。星光打湿了他的睫毛,然后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被抖落。他直起身子,抬头,用十四岁的稚嫩面孔迎接全场掌声。

 

是的,是的。如果仔细的回忆,总能翻阅出所有的细节。包括最后的目光,点点滴滴渗进心头。

 

 

那天晚上霜降。空气凉的刺骨,母亲念念叨叨的套在他头上一件加厚毛衣。他胳膊下夹着贺卡,上面是简单的助词和邀请的票。本来是不值得在意的,似乎可以趁着大人不经意自己溜走的参与观赏演出。

谁曾料到一只黑色的精灵掠进了他的眼底。他再也不舍得移开眼神,紧紧攥着拳,手心握的发烫。演出完毕,人流挟持着夹着他离去,无数次回头都没有再望见他期盼看到的身影。

他在门口等司机开车,低头有些沮丧的一下一下踢着石子。石子骨碌碌滚远了,调皮的弹在了旁边人的脚边,换取了一个惊喜与一个茫然的对视。

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,是有些疑问与好奇的眼神回应。他看见对方穿着一件明显偏大的羽绒大衣,长到盖过了脚踝,悬在脚面上。小小的拳头窝成一团,放在胸前,慢慢哈着气。天气实在是有些太冷了。

“这个,热的。”

他把手里的暖咖啡塞到了对方手里。

好像是被这番殷勤惊吓到,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,如同蝴蝶扇动翅膀,似乎是要被惊走,却又安静的垂下了眼帘。
“额,那个。你的舞跳的很棒。”他感觉舌头在嘴里打结。
“谢谢。”精灵对他的示好给予礼貌的回应。
车灯穿破黑暗,移动到两人面前。
“我要走了,再见。”“再见。”
想来最后,他还是忘了问对方的名字。



再一次,再一次遇见就是中学。

青春期男生的个头就如同拔节的麦子,蹭蹭的疯长。荷尔蒙的激情在体育馆里球篮之下的塑胶场地上释放与挥洒。他过人上篮得分,听女孩子的欢呼而放肆的笑,而没有发现看台角落里一道未曾偏移的目光。

用于医疗康复的拐杖横放在一旁,石膏保护和束缚着年轻的肢体。白衬衫微微敞开,露出一小截精巧的锁骨。他的手轻轻搭在膝上,垂下的目光流露丝丝缕缕的伤感。

一场3v3斗牛进行的酣畅淋漓。等门外学生的喧闹渐渐消失,他才从更衣室出来,毛巾搭在肩头,脑后还有没擦干的汗水。落日余晖仍有些刺眼,自动贩售机旁有个拄拐杖的身影,脚上裹着石膏缠着纱布。硬币调皮的从指缝里滑走,清脆的弹跳着跑来,在他的篮球鞋边舞蹈,被他弯下腰拾起。

“谢谢。”

这句话听来分外熟悉,他迎着光看着对方的睫毛在夕阳中熠熠发光,突然反应到了什么。

“你是……我见过你。”

对方再次抬起头,那双眼睛一如记忆中一样晶莹闪烁。“给。”一瓶水被递了过来。

“凉的。”对方这么说着,一抹微笑慢慢从嘴角扬起。

他慌张的想说什么,可是看着明晃晃的金属拐杖,又都噎在了嘴边。

最后目光中只剩下了那一泓秋水的温柔。

 

如同命运的手拨弄他们轨迹,两条线交织到了一起,灵感发生了新的迸发,旋律诞生了新的乐曲。

季白。陈亦度。陈亦度。季白。

 

盛夏。

他帮他复健车祸后受伤的脚踝,帮他补习高中落下的课程作业。

他带着他玩耍泡吧参加派对,将他介绍给身边的朋友,将他融进自己的交际圈。

他们骑单车出游,采风,钓鱼。

突降暴雨露宿在了郊外的小旅馆。

他在梦中拥抱了他的精灵。

他的精灵用吻馈赠他以祝福。

 

立秋。

他在图书馆看他作画打稿,买各种各样的设计时装杂志。

他做他的模特,穿上各种各样不合身的试验品。

他抱着他转圈,手里是国外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。

他瞒着他报了公安大学。

他们爆发了最厉害的一次争吵,他扭过头不去看他眼眶中的泪水。

他转身戴上警帽,而他远飞纽约。

他们最终分别。

 

 

 

应该有老式电影,那种花体字幕写下的,five years later。

春风温柔的拂过草地,他赤着脚盘腿坐在一片绿意中,享受阳光的抚摸。头发懒洋洋的贴在额前,病号服少系了两个扣子,露出被绷带缠裹严实的胸口。“左手还是右手?”他伸拳逗着病人家属的小孩。

“这个!不对,是这个!”

手掌摊开,露出一块大白兔奶糖。

“答对了!”

他笑着摸小孩子的头发,却发觉一片影子遮住了光线,身后有人来了。

他回头,先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皮鞋,然后是笔挺的西服裤,修长的大衣,精致打理的发型,和那个让他,魂牵梦绕的眉眼。

他迎着光看他,看他一本正经的板着脸,看他好看的眼睛炯炯有神,看他多了那么多锋芒,锐利的气势。

“你果然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。”

他想说很多,却又像最初那样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阳光衬着他的一脸傻笑。

“你个混蛋。”

他看着对方的面容无限放大。两片薄唇狠狠吻上自己的嘴唇,带着凶恶的噬咬,刻骨的纠缠。他的腰撑不住重量,两人躺倒在了草坪中央,激起飞扬的草屑。

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新的古龙水味道,吻却还是那样的感觉。是那个雨夜,他怀抱着他的精灵,将炙热的唇印柔软的嵌入自己的心房,如此的用力而执着。手温柔轻缓的托着他的背,目光随动作而颤动,抖落的璀璨的星光,是无际的夜空中所有美好归于他的眼,如此的悸动而深情。他听见对方急促的喘息,轻轻呼喊他的名字。

他早就醉了。从那次相遇,他就醉倒在名曰陈亦度的酒中。

他们最终重逢在凛冬之后的,春日暖阳里。


评论(7)

热度(25)

© 伊丽莎白瓜 | Powered by LOFTER